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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,白云边便翻身上马,扬长而去。
看着他的背影,裴炳昌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回击之语,冷哼道:“一朝得志的张狂小人罢了!似这等人,无需在意!”
薛文律叹了口气,都没心思接茬,“走吧,去鸿胪寺。”
到了鸿胪寺,鸿胪寺卿的反应就正常了许多,公事公办地走完流程,将薛文律带到了太后和皇帝的面前。
时隔多日,再见到这位年轻的南朝太后,对方依旧雍容典雅,风华绝代,但薛文律已经全然不复当日初见时在朝堂上的张狂。
“外臣薛文律,拜见太后娘娘,拜见陛下。”
德妃缓缓道:“贵使去而复返,是有何事啊?”
薛文律从怀中取出大梁国书,恭敬举起,“回太后的话,两国交兵,多有死伤,战火纷扰,不利民生,我朝陛下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,帝王有安民之任,故遣外臣送来国书,以求两国罢兵交好。”
靳忠走下去,将国书取来,递给德妃。
德妃拿在手里,却没直接看,而是轻轻一笑,“贵国陛下倒是有趣,这战事是他挑起来的,如今想停就停,怎么,当我大夏就那么好欺负?”
说到最后,她的声音一冷,语气一沉,不怒而自威。
薛文律连忙欠身道:“我朝陛下知晓兵事靡费甚巨,愿补偿贵国军费二十万两。”
德妃冷笑一声,“二十万两?这也是号称雄才大略的贵国陛下能说得出口的?要不要我给你们算算那六万俘虏的口粮啊?”
薛文律当然知道就这么点代价不可能,但具体的事情,是要等双方谈判确定的,那不是他的职责,他也不可能多给什么承诺,只好承受着德妃的奚落,开口道:“我朝陛下提议双方先各遣一副使行在烈阳关中会谈,具体贵国有何要求,届时皆可商议,以成罢兵和谈之事。”
烈阳关位于两国疆界上,如今又在大夏控制之内,的确是一个对大夏很公平的选择。
德妃这才翻开国书,从那上面大段大段虚伪又客套的废话之中,找到了真正的重点。
看完之后,她将国书递给东方白,然后对着薛文律道:“哀家考虑好之后答复你,贵使先下去歇息吧,稍后哀家会命鸿胪寺设宴款待。”
一听设宴薛文律身子都颤了颤,连忙道:“太后娘娘恩情外臣心领,外臣已久蒙贵国深情厚谊款待,此番去而复返,不敢再劳恩宠,惟愿在鸿胪寺中静候贵国佳音。”
德妃也知道白云边那些听起来有些荒唐的言行,当下便憋着笑,点了点头,“如此也好。”
待薛文律走后,德妃笑看着东方白,“彘儿,这国书之上,写的是什么你可看出来了?”
东方白看着国书,“大略是说,北梁皇帝想要和议,希望我们能够派遣使节,到北梁去具体商议此事,定下和谈最终之决议。他以帝王之尊起誓,必将确保使臣之安全。”
以他七岁的年纪,能够从这些复杂的言语中提炼出这样的信息已属不易,但德妃似乎并未满足,又问道:“那你觉得,他为何要这般做呢?”
东方白歪着脑袋想了想,“就像是朝中大臣们所言,他想要换回烈阳关和凤凰城,以保全他边疆的防务。同时去北梁的话,他身为东道,便能获得一些谈判上的优势。”
德妃点了点头,傲然道:“不错,不过母后是断然不可能同意他这点小伎俩的,要谈就来我大夏谈!如今大势在我,由不得他!”
东方白嗯了一声,深以为然。
德妃看着靳忠,“去召集中枢诸公,并兵部、礼部、鸿胪寺,前来议事。”
她顿了顿,“另外,将安国公、卫国公、成王都请来。”
不多时,十来个人站在了朝堂之上。
在德妃的授意下,靳忠将北梁国书念了一遍,而后德妃缓缓道:“诸位卿家,北梁国书已至,有何见解?”
众人便纷纷开口。
“太后、陛下,北梁人虽在国书之中巧言粉饰,但其胆怯求饶之心已昭然若揭,朝廷当尽提所求,以期尽可能地扩大战果。”
“诚如当初建宁侯所猜想,烈阳关和凤凰城之失,在北梁人看来,干系甚大,不惜低下向来狂妄的头颅,遣使求和。但先前北梁人之行,其狡诈阴狠同样暴露无遗,朝廷当遣人提醒前线将士,切不可放松警惕,以防备北梁人偷袭,而痛失大好局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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